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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等待与忘记------《东邪西毒》

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很多年之后,我有一个绰号叫做西毒”,这就是王家卫《东邪西毒》开篇第一句,令人想起加西亚-马尔克斯那部著名小说的句子:“多年以后,奥雷良诺-布恩迪亚上校面对行刑队,准会记起他爹带他去参观冰块的那个遥远的下午。”   就这样,王家卫把叙述者从故事的时间之中抽离出来,从而可以自由穿梭于被叙述的时空之中。于是,不同空间的时间碎片被呈示出来,在不同的观众的头脑中,发生不同的排列组合。  
 “任何人都可以变得狠毒,只要你尝试过什么叫做嫉妒”。“当你不能够再拥有,你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令自己不要忘记”……这样的格言,往往借助西毒之口说出,散布在整部影片之中。它们并不系统,算不上什么理想,就姑且叫做思考的碎片吧。 也许这样的情节显得凌乱,故事内容漫无边际,但是等你看过以后,也许,总会想说些什么,表达一些什么的……

看到这句话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东邪西毒》中的那一坛“醉生梦死”酒! 在王家卫的影片《东邪西毒》里,在剪不断理还乱的诸多人物情爱`恩怨纠缠里面,在刀光剑影`寒光杀气的背面,“醉生梦死”和“桃花”,就象是一段无法掩埋的心事,一小段隐隐作痛的伤疤,反复被提到,反复被揭起。

片中的情爱纠葛大致有如下几条:
1。黄药师爱大嫂,大嫂爱欧阳锋,欧阳锋也爱大嫂,但是更爱自己,大嫂赌气嫁给其大哥;
2。慕容鄢暗恋黄药师,慕容燕(实为精神分裂的慕容鄢)恨黄药师,慕容鄢将欧阳锋幻想为黄,欧则将慕幻想为大嫂;
3。武士妻爱黄药师,武士欲杀黄;
4。洪七的爱最世俗也最简单,但,也最快乐。

  有人说武侠是成人的童话,又有人说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一切的感慨都来自个人的内心所想。其实说《东邪西毒》是武侠电影还不如说是爱情片更为确切。电影导演也不过是在用旧瓶装新酒而已。只是因为我们都想看童话。在一大群不食人间烟火(就是片中提到的杀人`谋生也不过是导演的把戏罢了)的人的故事里,反反复复`来来往往的其实原本就是我们`和所有我们的过去`现在和未来的缩影!

  看前几遍时,错综复杂的人物关系将我也晃得没有了方向,谁爱谁,谁是谁,都有些搞糊涂了。等到理清了一些思路和头绪,才觉得真正明白了导演所想要传达出的东西。

“醉生梦死”是大嫂送给黄药师的,说是喝了可以忘记一切,黄喝了,真的忘了一切,除了依然记得桃花;大嫂临死前让黄转交给欧一坛“醉生梦死”,希望他忘了她,但欧仍然是记得;武士希望在眼睛瞎前能够回乡下一次看看春天的桃花;欧在武士死后去了他的家乡,发现那里根本就没有桃花,“桃花”只不过是个女人的名字! 跟得上导演的镜头,思绪却跟不上他的脚步,于是,那个女人,斜倚在窗前`爱恨都憔悴成凄婉的女人,在最终才在在记忆里显影和定格。影片看似以欧阳锋为中心,呈放射状分布出去的千丝万缕的关系,还有一些人或许直到死也未曾弄明白的一些东西,其实答案,就捏在她的手中。

  她不是大嫂,她甚至不叫桃花,她的名字叫“等待”。张曼玉扮演的那个人物,不过只是个被模拟出来的人化的意象,就象是《等待戈多》中的戈多————谁都在等,谁也不知道该等什么和能等来什么。我们姑且就称她为桃花吧!

  导演本身也具有一定的刹那分裂和错乱和多重性格。我们又何尝不是如此?!只是在片名的标题中,他又将我们轻轻地点醒,原来这是个关于时间的故事。 时间?于是乎,想起了《射雕英雄传》原著中的一个叫做黄裳的人物,隐蔽深山练就一身绝世的武功,只为了要报家族仇恨,等到下得山来,却发现自己已经不战而胜,原来所有的仇人都已经死光了!初看时,我是个不识愁滋味的少年,曾为他大声叫好;再看时,正是为赋新辞强说愁的季节,为他不能亲自杀掉对手,不免生出许多惆怅和遗憾;等到该是天凉好个秋的时候,只剩得了嘴角的一丝微微的浅笑:这样也好啊。。。

  欧阳峰终究明白了其实“醉生梦死”只不过是在山的那头等待他的那个女人跟他开的一个玩笑,“你越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忘记的时候,你反而记得清楚。我曾经听人说过,当你不能够再拥有,你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令自己不要忘记。”

  哪里是什么“醉生梦死”,分明是一坛“忘川忆湖”!忘记和记忆的纠缠一如当初爱与恨的纠缠!

  爱恨都被洗涤净。年年三月桃花开。时间才是最终的赢家。Ashes Of Time——时间的灰烬,它纵然是燃烧成灰烬,依然有理由在岁月的那头———— 骄傲地狂笑!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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