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失踪的小女孩与韩寒的代笔
　　－－－－－－－－－从李昌钰破案实录想到的



　　这两天看方舟子的微博，骂街的明显少了。但有一个问题却是问的最多：直接证据呢？人证呢？代笔人在哪里？

　　我来回答吧，没有人证。即使找到了人证也没用。假设明天出来一个人，说他就是韩寒的代笔人，你信吗？他自己又怎么证明他是韩寒的代笔人呢？甚至，假如韩寒自己承认了他有代笔人，难道就是一定可信的吗？不是早有人说是某种势力在迫害他嘛，同样可以怀疑他是在压力下被迫屈打成招。盲目相信供词造成的冤案例子还少吗？远的不说窦娥、苏三、杨乃武小白菜，近的佘祥林、赵振海殷鉴不远。

　　看来问题很复杂，这事儿没法儿整了。还是让我们来讲个故事吧：

　　华裔神探李昌钰博士在当代刑侦领域是绝对的泰山北斗，在辛普森杀妻案、肯尼迪强奸案中的卓越表现威震全美，享誉世界。他参与侦破的很多案件不仅被收入各国教科书作为经典案例，还被拍成多部电影电视剧广为流传。在他传奇的一生中经历过这样一个案件：

　　一九七九年夏天，美国康乃狄克州伯灵敦的镇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失踪，后经警局和全镇居民两昼夜寻找，在树木里发现她被烧焦的尸体。时任康州警政厅刑事鉴识化验室主任李昌钰博士受邀参与案件侦破。

　　李昌钰连夜赶到现场，凭借丰富经验和敏锐的观察在现场已经被部分破坏的情况下，判断女孩是被奸杀后用汽油焚尸。生前有被捆绑的痕迹，被强暴时被人用她的衣服蒙住脸。他提取了已经被烧焦的用来捆绑小女孩的鞋带，并在警察的帮助下在现场不远处找到了一枚用过的火柴和凶手的毛发，后来又找到凶手作案用的小刀。

　　经过李昌钰技术化验：现场的火柴为一种很稀有的赠品，该镇只送给过两户人家。鞋带是从一长捆鞋带上剪下来的，并且上边沾着红油漆。体毛为白人男性所留，根据提取的体液确定血型为B型（DNA技术发明于1984年，所以那时候用不上）。由于凶手作案时蒙住受害者的脸，李昌钰判断凶手是因为认识小女孩而作案时不愿意面对她。

　　经过一番抽丝剥茧的化验推理和排查。住在小女孩家附近的同学罗纳被锁定了：罗纳有这种稀有的火柴；有这样一把单刃小刀，恰恰小刀又不见了；他家里有长捆鞋带，恰恰他前几天又给人帮忙刷过红油漆；恰恰他又是B型血；经搜查他汽车后备箱，有遗落红黄蓝三色油漆，而这恰恰又与小女孩脚踏车的颜色相同；更巧的是，他家里也有一个汽油桶。

　　在美国早期的刑事侦查中，证据的取得主要靠目击者的访谈和嫌犯自白。美国早期的社会类似咱们改革开放前的农村，人口稀疏彼此认识，鸡犬之声相闻，通常在案件发生时都有很多人证。

　　而美国前几年发生的米兰达涉嫌绑架及强奸案，因警员没有告知他有宪法上的保持沉默权，有权要求讯问时有律师在场等权利就开始审问使其认罪。最高法院裁定口供无效，此案使检方获得嫌疑人口供更加困难。罗纳矢口否认作案，罗纳的父母也向报纸记者说，警方并没有令人信服的人证或物证来逮捕罗纳。康州法庭以前也没有单凭化验结果起诉嫌犯的前例，因而此案引起报纸和社会的广泛关注。

　　李昌钰以鉴定专家的身份接受了陪审团的询问，向他们解释证据取得过程及检验程序，同时还与他们的专家讨论所有指向罗纳的化验结果。最终大陪审团认可罗纳犯案的证据，宣布正式以强奸谋杀罪起诉罗纳。不久，辩方也认为证据无懈可击而认罪。罗纳因为强奸并杀害乔安娜而被判三十年的徒刑。

　　人证可以撒谎、口供可能被逼。但可以证明事实的，还有很多间接物证和不可辨驳的逻辑。以罗纳案来说，依靠一盒火柴能定罪吗？依靠罗纳认识小女孩能定罪吗？甚至仅依靠罗纳有相同的小刀能认定人就是他杀的吗？单凭某一条或几条，不仅不能成为依据，甚至可以说是荒谬的。但所有的证据形成一个证据链可信度未必强不过一个人证。

　　前几天韩寒的视频采访中就方舟子提出的某几个质疑做了反驳，如果不是对这件事深入关注的网民，普通观众会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方舟子就一神经病。但全程关注的都看得出他在耍无赖，且不说避重就轻的问题，这种回避实质问题的的方式就是在狡辩，你要回应人家的证据链！

　　平心而论，方舟子的每个质疑都不是无懈可击，但很难有人解释韩寒身上竟然有那么多巧合，包括他自己。至于你信不信，反正我信了，这就是一个天才的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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