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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路上系列之 尼泊尔我来过(2001年)

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01年去的西藏尼泊尔, 那时候还没太多资料. 一个人瞎走.
(因为想整理文章, 就必须在论坛上显示. 太旧了,不看也罢)

这次旅行选择尼泊尔,并非因为可以从另一面看到世界的最高峰。
我一惯喜欢在不同的城市中,看满大街颜色不一的眼睛,听陌生的语言,说着我不熟悉的词汇。藉者这样的改变,也许可以尝试另一种思维方式来看待世界。把自己放在全然无知的环境中,感受一种彻底的自由与孤独。
而徒步也是我喜欢的,行走的过程有机会想想心事,千辛万苦长途跋涉的到达后,内心会有些许的快乐。享受这样看似淡漠的乐趣。

尼泊尔无疑满足了我的两个理想。
当我开始了旅程,才发现临行前爬在网上一周,所做的功课是远远不够的,犹如尼泊尔国土复杂的地形,这里旅行之丰富,让我常无从取舍。
在这次的行程中,我搭乘过从人力三轮车到当地的长徒大巴,几乎所有的交通工具。除了徒步去探访村庄,接近尼泊尔人的生活,此外的许多时间我呆在城市或村庄的小店里,看尽雪山享受阳光,一壶奶茶相伴,或许尼泊尔的魅力就在其中。

10月24日
早晨收起那些厚衣服,一件短袖一双凉鞋,呼吸顺畅游荡在琳琅满目的小店之间。听街头的汽车喇叭声,自行车铃声,小贩的叫卖声,在这近中世纪的节奏里,开始我喧嚣的天堂之行。
如果说西藏的旅程略有艰辛,对比之下尼泊尔悠游的日子,无疑就是幸福生活。

尼泊尔的旅游魅力有两方面,一是宗教和一是自然。
这是一个多种信仰并存的国家,印度教,佛教,密宗非常的复杂。象在西藏看到人们手转金轮,这里男女老幼额头的醒目红点,同样告诉你他们是有信仰的。
具有多样性的不仅是民族和宗教,旅行方式也有很多的选择。尼泊尔境内有8座8000米以上的雪山,要看雪山可以徒步,有好几条已完善的徒步路线,最长的一条约22天路程,据称这是世界最好的徒步路线。众多的河流都有漂流,有不同的时间和难度级别可选,因为没有污染,西方的书中对它的描述是白色的水之旅。野生动物园可徒步或骑大象,这样的进入方式也很有意义。

从西藏到这我不急于去爬山涉水,只想就近看看。
满步在熙熙攘攘的街头,看到过往的尼泊尔人种种不同的面容。从衣着到肤色绝然不同,让我怀疑他们来自同一个国家。尼泊尔社会人与人关系良好,这个国家能很快的接纳新的文化,价值观念以及新的种族,可能和她社会本身的多样性有很大关系。
多民族有着不同的信仰,加得满都一城之内,不同的庙宇也是宗教上相互容忍的典范。尼泊尔的两大主流是印度教和佛教。可是如果你问一个人是印度教徒还是佛教徒,他回答是的。佛教和印度教在尼泊尔很难分清,再加上密宗混合后,宗教仪式和节庆数目繁多。就尼泊尔人的信仰而已,很难区分到底信什么,他们可以是印度教徒又成为佛教徒。这是让我很意外的事。




《花落何处Where have All the Flowers Gone》
在去一个小城的车上,我的邻座是一位上年纪的西方女士。听她用流利的尼泊尔语和当地人讲话,不禁问她来多久了,就此我们闲聊起来。
她来自瑞士,在尼泊尔已生活35年。

35年前不正是60年代中期,嬉皮士在旧金山热闹后,涌向尼泊尔的时代吗?从她的衣着看不出任何的痕迹,她说话的语气及用词还是让我猜测,或许当年她也是其中的一位。

尼波尔的人民乐于接受不同的民族,有着温暖而善解人意的天气,这片土地上也有复杂而神秘的宗教。那时候此地大麻自由野生,持有执照的商店可合法出售大麻,人民沉迷于迷幻药中。
当披头士高歌爱的曲目时,这里的高僧,主持也同样沉醉在大麻的世界中。全新意义的爱与和平,带给加得满都一次空前绝后的文化侵入。

前来尼泊尔的人,说着不同的语言,冷漠或热情,华服或几近全裸,满身珠宝无数的佩饰,又或者穿袈裟赤脚。他们来了留在这里的奇异街(freak street)。

现在这条街已没落,却因着曾经的艳丽多少能看到往昔的风光。
旧货店里还有旧书,旧鞋,众神的复印画以及黄色书籍。也还有着加都最便宜的旅店,阴暗的客栈。商店里还可以找到绸缎,丝料。只是如今音乐已杳,再没有迷幻摇滚的震耳欲聋,那些风靡一时的歌声,都成为了过眼云烟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些画家,舞者,作家,神秘学者,街头无所事事的人群,都离开了此地,另觅它乡。

偶尔在黄昏迷濛的暮色中,隐约感受到昔日盛景的一丝魅影。

今天看到的旅行者大多是背包客,手里一本不同语言的lonely planet.孤独的行走在世界的各角落,对尼泊尔来说只是匆匆的过客,下一站印度或是西藏。
当然其中不乏戴着鼻环,衣着的怪异也会让多见的当地人惊异。可大多数相当的健康,徒步,蹦极,漂流是现在旅行者的心头所好。

加都这个当年举世闻名的嬉皮天堂,在唱尽了爱曲之后,留下来的只是那首《花落何处Where Have All The Flowers Gones》?
我小心的和身边的女士交谈,害怕无意间的问题,触及她可能会怀念的岁月。她没有自己的小孩,两个女儿都是收养的尼泊儿人,我不知道是否因为偶尔的心情,她说常独自一人去Nagarkot的小村住上几天,看看沉默的雪山,那是她自称的假日。

不禁问自己,今天这些出来已走了几年,或是还要走几年的人们,又会花落何处?

花落何处?道尽的何止是嬉皮的一代!
Where Have All The Fowers Gone?




生与死的距离
徒步完回到加都歇了两天,今天去了帕苏帕提那寺(Pashupatinath)。

一直很犹豫是否去看,因为那里是河塘(ghat),也就是印度教徒火葬的地方,据说每天都有几次仪式。同一条河边,有生病或是年老的人也在那度过生命中最后的时光。在西藏我没去看天葬,在这也不想去看。可是帕苏帕那提寺,是尼泊尔最大的印度教寺庙,印度大使馆要我等6周的签证,只好放弃去印度,在这看帕苏帕那提寺了。

从Thamel区徒步大约7公里,这是古代朝圣者的路线。一出来便是皇宫,只是高墙铁栏看到的仅限于屋顶,走过皇宫的侧门,白色的大门在金顶的印衬下很漂亮,建筑却看不出尼泊尔的风格。
一路经过的两座庙,都是印度教的。有许多甘尼许的象头人身像,庙前的一块空地上停满了鸽子,早晨朝拜的人不少。我拿着地图确定路,坐着的几个人马上热心的问我去哪,给我指了路。这之前的一路口有两个流浪汉,我不敢走近他们,更没想去问路,我在那只停了停,一身破衣脸脏的看不出样子,却用极流利的英文给我指了路,令我大吃一惊。心里喜欢这个国家热情的人民。
这条路上,因为这一片是老城区污水垃圾也不少。

穿过住宅是一段石板路,修筑的年代应该很早,再走街上渐热闹起来,卖颜色鲜艳的塑料手镯,戒指的地摊,小饭馆,卖水果的,卖花的。街边停了不少出租车。我估计快到了。

75卢比的门票是新近才要的,一进去的右边就看到了火葬。一群衣着华丽的人,轮流围着火葬台走,极悲伤的哭声断断续续,河塘上架着木柴,死者全身用金黄的布包着,上面盖着沾过圣河水的草,油灯由亲人提着围转3次之后,放在死者脸上点燃。亲属中男的都在河边洗澡净身,女性可能是不方便,在以前应该是男女都要净身的。
顺着河边有好几个火葬台,一早的时间都轮流有仪式。火灭之后没烧完的一切都扔到河里。死后回到圣河是印度教徒的心愿。

河的对岸有外国的游客,也有不少尼泊尔一家人来玩的,也有看似男女朋友来谈恋爱的。他们对着火葬台合影。因为这里也是各种节日庆祝的场所。
在河下游不远的地方,许多人在洗衣洗澡,不少小孩在河里玩水。生死的距离在这里特别的近,一条河流过了生老病死,悲欢人生。快乐与痛苦也并存在一张底片中。

或许生与死,幸福与痛苦本来就没有距离。
从川藏线到这里,一路以来看到很多涉及人的画面,因为尊重的缘故,我都没拿出相机,今天却拍了些照片,我觉得印度教徒对生死,似乎很坦然,也不介意注意着他们悲欢离合的旁观者。

往里走金碧辉煌的庙宇中,有许多的当地人在朝拜。也看到瑜珈的修行者和印度教僧侣,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真的,因为他们或全身涂白,或脸上画着不同的样子,似乎目的只是为了吸引光观客拍照给钱。
倒是路上的许多猴子很可爱。

印度教的庙大多有不同的目的,有医病的,婚庆的,丰收的,当然还有幸运的,甚至有医牙的庙。各神的相貌形态多种多样,在我眼里印度教太过神秘和复杂,当然这次来尼泊尔是第一次接触。

加得满都的空气不好众所周知,其中此地可能是最差的,垃圾,火葬,香火,及各种各样的味,让我难受了好几天。
相比之下还是爱去乡村徒步。




站在大街上满心喜欢,喜欢这样不同种族,不同文化,不同信仰融合的城市。

整整一天就在街头巷尾中过了。想要计划一下行程,网上的东西根本不够,理所应当的买了一张加德满都的地图,忍不住也买了lonely planet。虽一路就听人报怨这书诸多的不好,可是旅行的人80%都看的它,在每个书店都有一柜是这书。到现在我已细细看过不只一遍,觉得还不错,最少的好处是省了我不少买地图的钱,(地图每城市各一张好贵)再有就是在小地方,没人讲英文,书上的资料是我唯一的依靠。其它旅游书也不少,let's go的使用率该是排第2的。我粗粗看过,实用性很强。
晚上的时间当然都交给书,我急于了解身处的这个国家。

10月25日 金顶璀灿的城市
不记得谁的游记中写过,帕旦是加都谷地的三个城中最美的。早上起来叫了出租车,想看看这个万千金色屋顶的小城。这个曾经是尼泊尔的都市。
帕旦和加都仅一河之隔,我在城市中心的旅店订了房间。

帕旦的特色就是处处庙宇,这是一个佛教之城。拥有136座佛寺,和55座多重屋顶的大寺。自城市的中心杜巴广场和皇宫,有4条主要的大路通向4座佛塔,也许是庙宇太多也复杂,广场上有许多人以讲解庙宇为生。他们就象临时的导游带你游览,费用不一,从100卢比到1000卢比,看游客而定。
我把4条路走了一遍,这是我到过的城市中最多庙宇的一个。

下午我酸痛的腿,上下楼都困难重重,只好歇着。傍晚坚持出去拍照片,因为是节庆放假,小城的上空有许多的风筝在飞,卖风筝的小店生意极好,我把大人小孩快乐的面容留在了底片。高高飘荡的风筝印衬着庙宇金色的屋顶,夕阳中满是中世纪风格的画面。
入夜广场中有表演,我因为发烧痛苦得没法去看,透过对着广场的窗户,远远看见有巡游的人群,一班吹吹打打的队伍。
之后的夜晚特别安静,不禁让我有点想家。只能看看唯一的一本中文书<洗澡>,以解乡愁。
匆匆而过的帕旦,可能因为生病的原因,并没有特别印象深刻。

10月26日
回到加都,在大大小小的旅游代理店,听着不同口音的英文,越来越了解尼泊尔徒步的时间,路线及价格,怀疑自己就此可以招睐生意了。





今天要和加都说再见,和尼泊尔说再见了。
当阳光洒进房间,窗外的树叶被投影到白色的窗帘上,不时飞过的鸟也留下瞬间的影子。
听早晨庸懒的声音,知道该起床了。

轻松的下楼,转过街角再上楼,5分钟后坐在阳光灿烂的露台,打着领结的服务生把菜单给我,叫了简单的早餐,等等的时间正好给大脑苏醒。送上来的煎蛋蛋黄还流动,正是我喜欢的程度,给面包涂上黄油,一杯黑咖啡,就此开始加德满都的最后一天。
今天继续去那百看不厌的杜巴广场。穿过小巷,挤过早晨热闹非常的集市,满眼是小贩不同却都生动的表情。
坐在台阶上,在林林总总的庙宇中,看鸽子和牛怎么相处,7卢比买了干玉米给鸽子,看它们一阵阵扇动翅膀,把阳光幻化得异常美丽。不时有尼泊尔人前来,他们中有小孩有妇女,我喜欢看那些西装革履的男士,看他们洒玉米时极其严肃的表情中有些温情的眼神。
爬到杜巴广场中央最高的台阶,晒着太阳发呆,想拿着长焦乱拍一气,可是可是我的镜头在两天前给摔了。只好和卖花生卖画卖锁的小孩有一句没一句的瞎聊。

早餐吃的不少,中餐就免了,下午茶却不能没有。稍移几步转过奇异街的窄巷,就到Snowman点心店。这里最好的不是冰过的蛋塔,不是画在墙上独特的图案,不是那些各不相同的漂亮灯罩,最好的是音乐,那种离甜腻尚远,生涩却还能感触的。走进去时是下午3点,店里蛋糕,咖啡的香味弥漫得正浓。
听临桌的英国老头讲他刚到过的印尼,讲印尼人民对军队的态度,讲他行程中的泰国缅甸越南。我建议他考虑去西藏时,他双手抱着,做了个害怕的姿势,一边生动的说“西藏!很冷很冷很冷!”逗得店里的人都大笑起来。
和已有些熟络的店主说"Namast".当然没忘说几句夸这店的真心话。

顺着New road漫步,卖各色物品的商店中,找到几家可细看的,看过五颜六色相框,看过木雕的小摆设,把Pashmina不同颜色的围巾都披上试过,无从取舍,狠狠心买下好几条,准备送朋友。这一晃悠就到晚餐的时间了。晚上吃点清淡的,日本菜当然是首选。
回到Thamel区,直奔桃太朗。没忘日本朋友带我来时说的”这有加德满都最正宗的日本菜。“
在加德满都已习惯了等菜,甚至觉得是一种享受,尤其在这家安静的餐厅,一杯麦茶上桌,正好写写作业,写写信。
这是一家只有7张餐台的店,食客大多是日本人,菜单都是日文附英文说明,厨师是尼泊尔的,但味道的确地道。最喜欢它的麦茶,有点碳烧的味道,喝起来非常香。点了一种混着菜的米饭和一碟寿司。这就是我在加德满都最后的晚餐.
上网看到25号贴到磨房老槽,尼伯尔--我知道的一切竟然点击过千,看来不少人有兴趣来这.为尼泊尔的旅游业感到高兴.西西
当飞机滑过跑道,对着旋窗外加都美丽的灯火说“Namast.”

我的猪头事件:
当然我又无一例外的把N多的东东,永远的留在了尼伯尔,包括两把锁,一神洲行的卡,一联通的卡,一本字典,一个小包,比起来这也不算啥。最为猪头的是三天前,我的28--135的镜头给摔了,计划好最后拍一组大街上形形色色,来自世界各地的面容,哎!每每看人拿着佳能横扫,我就想抢过来装我的机上,每次看到镜头的碎片总要难过好几秒!

回国第一件事,冲到佳能维修部挽救我的镜头!
同情我吧!兄弟姐妹们!

我的图.文BLOG http://ally.blogbus.com/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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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plies, comments and Discussions:

  • 枫下沙龙 / 游山玩水 / 在路上系列之 尼泊尔我来过(2001年)
    • 我也取过西藏和尼泊尔,也喜欢旅行。有空多聊聊。
      • 在看你的专集, 好东西慢慢看.
        • 谢谢捧场。
    • Great! next time when you go long trip by yourself, you should contact to me.
      • 2000年去西藏的时候就后悔没有办护照,去年总算去了一趟不过赶上动乱,也算是有趣的经历
    • 记得那段时间毛主义闹得厉害,一觉醒来,皇宫的墙上就被刷上了Long Live Maoism...
      我们是从樟木走下去的,伴着一路的"飞流直下三千尺"的瀑布和干瘦的,背着重重货物的尼泊尔背夫.
      在接近加都的地方,若干次对着持枪荷弹的士兵和岗楼上的机关枪,背包被翻了一遍又一遍, 大概怀疑我们是MAO 的成员, 居然当时很镇静... 真是忘不了.
      还有难忘的友好的尼泊尔人,他们喜欢中国.一个卡车司机说中国帮他们建的桥质量很好,而印度帮他们建的桥只能用五年...
      2001年,我们在西藏呆了半年,认识了很多背包客,虽记不得名字,但见面可能会想起来.也许我们见过.很怀念那段日子.
      • 我们的路程有些相似,说不定真见过呢.在尼泊尔呆久了还到处找中国人, 回忆起来,那一年很有意思.
      • 我也有相似的经历。去尼泊尔国家博物馆参观,里面的展品很少,掩体和机枪却很多。
    • pretty goo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