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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州烤鱼

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柳州烤鱼

午夜的柳州街头,那明灭的灶火如勾人馋虫的小精灵,把你拉到烤鱼摊边上去。

鱼取河鱼,河鱼没泥味。

罗非鱼要刮掉鳞片,鲤鱼就不必了,柳州人有一说---“宁丢亲家亲,不丢鲤鱼鳞”的。

从鱼尾处下刀,过脊背,过头部,下颌处劈开,使整条鱼能摊开来。去掉内脏,充分清洗。有些食客认为清洗过的鱼“淡水”,我不这么认为,鱼血见火就焦,味道如华老栓之烤馒头---“一阵红黑的火焰过去时,店屋里散满了奇怪的香味。”还是洗洗吧。

柳州人烤鱼,并不分文火武火的,把鱼摊开,放在烤架上,烤到一面“干水”时,翻过来,刷花生油,以锁住鱼身上的水分,另一面如法炮制。

烤架上的鱼是不刷调料的,这方法很高明,少见胡椒粉、孜然粉见火不焦的。刷过油的鱼两面烤得金黄,下烤架,一只方型不锈钢盘子,底铺韭菜,把鱼盛了,舀进掺有食盐、胡椒粉、孜然粉、味精、葱末、姜汁、辣椒酱、料酒的汁子,汁子要调稀,稠汁子难入味。孜然粉取新疆货,辣椒酱取广西天等指天椒。柳州人将鱼装盘时,鱼表面是朝下的,他们认为鱼里朝上好入味,这是想当然而已,这装法吃起很不方便,食客还得拿筷子翻一下,麻烦。

盘子里放入花生米、黄豆,鱼身上盖上鱼腥草、酸萝卜、黄豆芽、薄荷叶……这些东西能生不熟,取其野趣。

方盘子架上小火炉,香味扑面而来。

扁着筷子夹一块鱼肉进嘴里,那是两颊生津,鼻沁微汗了。

来一杯冰镇啤酒,那是湃骨之凉,透心沁齿了。

本想吃遍柳州烤鱼摊,再来写这篇文字的,看来没必要。

昨晚我在大龙潭路口夜市上叫一条烤鱼,店主人是柳江人,门边立只灯箱,上面只写着“烤鱼”两个字,并无商号。我问他姓什么,他嗫嚅半天才说“姓韦”,并不再搭理我,拿把大葵扇对火炉子猛扇,只会扇火不会煽情的烤鱼人哪!为什么不标个“韦氏烤鱼”呢?

扇了一会,拿双尖嘴筷子在鱼身上猛扎十来个洞,我问他为什么?他说“戳几个洞好进味。”

鱼没烤好,来了个男的扯他衣领就捶,后来打得不可开交,我没吃鱼先吃惊---怎么话没半句就打起来了?后来老板娘站在门口指那男的骂:“母狗不摇尾,公狗不爬背”!才知道是偷情的结果,看来他不是不会煽情,只是不用在生意上。

打了架顾不上烤鱼,把鱼烤焦了,加上戳了十几个洞,水分早跑光了,外焦里不嫩的,还带渣。感觉花十五块钱我只买到了一个隔夜的烤芋头。

烤鱼摊那炭灰,那油烟,注定只能蹲在远离居民区的菜市场一角,为什么不学学韩国烧烤呢?这问题没处理好,柳州烤鱼,短命生意而已。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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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枫下家园 / 美食天地 / 柳州螺蛳粉,柳州酸.......你想家了吗
    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1)柳州螺蛳粉

    在柳州,初识一位女朋友,要是对方的态度还不是很明朗,而你有继续交往的愿望,你试探性地来一句“明天我请你吃螺蛳粉哦!”这是很得体的。一则容易得逞---如果不是很讨厌,谁会拒绝一碗粉的好意呢?正如男人不拒绝不太陌生人士的一支烟;二则即便遭到婉拒也不是挺尴尬的事情---比刻了名字的金戒指好收场吧?不少人的粉红色故事,就是从螺蛳粉开始的。

    要吃螺蛳粉,先得弄清有关螺蛳粉的术语,比如:净粉---不放菜、净菜---不放粉……不习惯酸笋的人得事先说明,不吃辣没事,掌勺的多会问:“吃不吃辣椒?”你答吃与不吃便是。 你来到粉摊前,里面的人会问:“烫什么青菜?空心菜?油麻菜?生菜?菜花?”---你随点一两样,青菜应声入锅,锅底有“菜垢”,你也别介意,城市用水紧张---“你喊什么喊”?吃什么粉一般不会问,只有干榨粉,绕手一圈扔锅里去,烫熟后挟出来时筷子却举起老高:粉很长,听说一根粉可以盘满一只碗的,我没见过。

    柜上罗列十几只碗:腐竹、木耳、酸笋、酸豆角、萝卜干、花生、黄豆、葱花、芫荽、蒜未、辣椒……忌口的东西你得说清楚了,不然一样不少的给你盛了。 汤锅里浮一层红油,吃不吃辣全在汤勺的灵巧程度。

    螺蛳粉没有螺蛳呀?以前也有的!十七年前我初来柳州,早上从位居柳州最北端的地区卫校家里出发,赶到最南端的汽车厂二基地去上班,骑车到谷埠街口时天刚放亮,那时候夜市还来不及打扫,早起的鸡从门洞里呼啸而出,直扑螺壳堆,“怒向刀丛觅小诗”了,现在想起来,恍若隔世。

    螺蛳粉适合于素食主义者,“属虎”人士要在这里找腥,看到螺蛳肉模样的东西你得把眼睛瞪大了:干鼠屎发松也有这么大的。 螺蛳肉没有,总得有点螺蛳汤吧?有位读过书的朋友说“一只螺蛳九碗汤”,我想她是一厢情愿而已!现代医药里,“狗皮膏药”跟狗皮还有什么关系呢?螺蛳是有的,但它绝不会掉进螺蛳粉的汤锅里去。

    广西南宁、柳州、桂林等地的夜市里多有螺蛳粉,柳州尤多,名气也最大,这得益于它的“受众”。摆个螺蛳粉摊是可以维持一家人的生活的,两三张小圆桌,五六把矮板凳,两锅、两灶,就是螺蛳粉摊的全部家当了,投入无多,产出立现!---如果你有兴趣,我可以教你“正宗柳州螺蛳粉”的做法:

    找艾涂鸦先生题个店名,这不难,柳州市书法家不多,但这几年艾先生很用功,且是个见不得白扇面的人,就连柳州市的公厕都重题一遍了,闲着也是闲着,你须奉上润笔金若干。

    雇全扫光先生专司采购,作息表上硬性规定他巳卧酉出,菜市将散未散时带一只能装整猪的大篮,对剩余猪骨头、牛骨头、狗骨头实行“三光政策”。

    让敖夜先生把收购来的猪骨头装锅熬汤,黑芝麻糊广告里那“熬呵…熬呵”的大娘是他的外婆,这熬夜功夫他还是有的。

    让寇蜜小姐卖票。

    让傅剑大姐掌勺,提醒她汤锅里别忘了加半个罗汉果,半勺“螺之味”,现在的家庭多忌味精,让客人“直把杭州作汴州”并不难。

    栾来广告公司做的不错,它会声明本店为“柳州最正宗螺蛳粉”,谁跟你别扭你跟谁急。

    不出一个月,你店门会重现七十年代的食品站景观---排队!他们互道名字时你仔细听好了---都叫“刘口水”!

    嘿嘿!老谢太黑了?迟早会垮的?你看我也不闲着:我在你旁边另辟一店,专从故纸堆里发掘饮食文化:“池塘生春草”,要是塘底淤泥有只漏网的蚌,不就是“车螺芥菜汤”了?“春江水暖鸭先知”,不留神把葵瓜子肉当作瓜皮吐到河里去,还不就是“白果老鸭汤”?关键是“概念”!

    有我衬着,你别怕,大家都这么做的,你也别太呆板了。东环菜市有个很熟悉的摊主对我说:“牛肉不打水还真卖不出去!”---人家只买对的,不买贵的,整个市场的注水牛肉都卖八块,你不注水的卖九块,鬼才上你的当!谁相信你不注水呀?一般人我不会告诉她……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
    • 柳州炒螺
      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2)柳州炒螺

      词典上说,“螺是软体动物,体形包着锥形、纺锤形或扁椭圆形的硬壳,上有旋纹,如田螺、海螺。”我弄不清螺蛳在中国的分布情况,更弄不清全世界人民吃炒螺的普及范围,生怕一不小心把闲聊弄成了学术论文,且把话题缩小了,单说柳州炒螺。

      柳州人多炒田螺,石螺也炒的,可石螺吃起来有“苦尾”,并不多见。田螺个大,扁而圆,石螺个小,瘦而尖。海螺有没有人炒呢?程琳唱的“小螺号,嘀嘀的吹”---再小也不便放锅里炒吧?至于“指甲螺”,不好说,柳州是不多见。

      吃螺者多是女性,这些人似乎跟正餐有仇,夜里八九点,家里人吃过饭、捡过桌,她们澡也洗了,脸上黄瓜也拍了,于是手里攥上几块钱,“悄悄的进村,打枪的不要”---有时也“互助”,叫上一两个有同好的姐妹的,但大多“单干”,轻车熟路,直奔的炒螺摊。

      选一张背光的凳子坐了:“老板娘!来碗炒螺!”炒螺应声而至,伸指探螺,小心别烫着了,攫起一只螺,人嘴对螺嘴,先嘬一口螺里汁,那汤汁和着酸味、甜味、香味、辣味直冲喉际,如风掀瓦,如浪翻屋,早把人的馋虫扯到舌根下。这时兰花指一扬,小嘴一噘,腮帮子一抽,那螺肉如遭“一炮通”,如马践苔,如车碾辙,一股浓香入口、入喉、入肚。所有味觉细胞如逢甘霖,如沐春风,唾液、胃液在身体里笑开了花。

      吃螺得有闲散的心态,不论你是王谢堂中人,还是乌衣巷里儿;也不论你是钟鸣鼎食之辈,还是劳同负贩者流。你都得放松身体,放宽心胸,悠哉游哉,“有吸吸倒先,管他姐个@”。如果不是大腹贾,也可以翘起二郎腿---有些时间就是拿来浪费的。

      炒螺拒绝豕肩钟酒性急如樊哙者,这样的人吃炒螺得先上保险,万一“囫囵吞”,也有个可麻赖的人。也婉拒酒精擦碗洁癖如米芾者,要是螺藓过敏,谁也不好说!

      如果吃不饱,加两只鸭脚,那是锦上添花了。

      炒螺也可以自己做的,老谢做过炒螺,招待来家里聚会的女同学们,她们喝了汤汁,吃了螺肉,啃了鸭脚,面包屑刮了碗底,沾过汁子的手指舔白了才离去。选个大而皮薄的田螺,数量上一看各人胃口,二看圆底锅容量(当然也别让人吃的打嗝了,龙肉吃多了也腻喉呵,到“吊胃口”的程度最好)。

      买来的螺蛳浸泡桶中,多加些清水,留置一夜,让螺蛳“吐泥”,小窍门是桶里放一把铁质菜刀,螺蛳很讲究环保,这铁臭环境里它们会恶心,加快吐泥.把“仰泳”的螺蛳捞起,弃之不用。将螺蛳身上的粘着物用刷子刷了,用铁钳把螺蛳屁股剪掉。冲水洗掉残渣,置大盆中,加上盐(盐量加倍)、沙姜、八角、小茴香、大茴香、倒酒到螺蛳半高,淹一小时,这过程螺蛳会吐出大量的水,盐和调料也浸了进去。

      取出螺蛳,盆里的汁留着。烧火,放油,放干辣椒、酸笋,辣椒出味后倒螺蛳入锅,炒至螺肉飘香。把留在盆里的汁子倒入,加盖,小火焖半小时,打开盖加入紫苏,再煨几分钟,至紫苏味出。

      有这功夫,妻儿老小有好这一口者,也不必夜里摸索如鬼子进村了。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
      • 柳州狗肉
        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3)柳州狗肉

        在柳州,把狗肉推到极致的,当数王连生先生。

        八十年代末,王先生租下了雅莲饭店底层,专卖狗肉,后来生意做大了,还在对面的广场空地上支起了个大棚子,日烹百狗。小工每晚端瓢送肉、送饭、送菜、送酒、送汤穿梭于车水马龙的八一路上,其景象之险、场面之大、生意之隆,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狗肉滚三滚,神仙站不稳”,是挂在王先生嘴边的话,跟他寒喧,不出三句,他准会说出这句话来。他标榜自己的狗肉是“放了血的”!不知道是不是?按照柳州的传统屠狗法,狗都是被吊死或溺死的,少见王先生的“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放血屠宰法。至于他的“吃连生狗肉,连升连发!”那是信者自信了。


        王先生的“放血屠宰法”不可信,但他“禾秆草烧狗”却是里程碑式的,自他以下,柳州狗肉少有白不呲咧的了,都薰得黄澄澄的泛着禾香,不知王先生是不是“始作甬者”?至少在推广上,他功不可没。


        他当时的生意很红火,柳州的年轻人是以“吃没吃过连生狗肉”作为一个人傻不傻冒的检验标准之一的。不知为什么?后来他竟不做了!到远离市中心的箭盘山开了家“稻香饭店”,我有好几年没碰上他了。


        柳州烹狗界不乏来者,小有名气的有:谷埠街口 的“杨仔”(现在搬到跃进路口)、柳石路的“小台龙”、市中心的“天德”,还有先在驾鹤路,后迁鱼峰大厦,再迁烂尾楼里去的“王记”……数起来还真不少,但都小里小气而不成气候。


        菜市里也有炒狗肉的摊点,比门面里的狗肉要便宜得多了。每个摊位上都有两三只开了膛的狗挂着,问你“前胛后胛?”你还嗫嚅着不知所以,他那三斤刀已“当!”的一声把狗拦腰砍断,搭配半只狗头或一两只狗爪、过秤、报数,接着是连珠炮似的数十个“当”声。


        砍狗肉是讲究“块块见皮”的,柳州人买狗肉多选择“腰方”,带皮的狗肉香而脆,买后腿肉的人一是没经验的女人们,二是“牛屎贪大泡”的民工,他们“闻肉即喜”,哪晓得有区别?


        砍好的狗肉放沸水里氽熟,倒入大竹箕里滤干水。


        狗肉加盐焙干,放油,上猛火,爆炒狗肉至咝咝“唱油”,这工序很重要,是不是真把式就看这道工序了。没把握的厨师会问旁人:“香了没?香了没?”碰上老鼻炎会把狗肉烧成炭。狗肉泛油红时起锅待用。


        烧小火,放油,,放入沙姜、八角、小茴香、大茴香、草果、桂皮、橙皮、干辣椒、生姜片炒出味,倒入狗肉。按每斤狗肉加一块腐乳,腐乳味出即起锅。

        装入高压锅,放清水至狗肉面,气阀唱响二十分钟,大功告成!


        狗肉是不常上台面的,也难说!在柳州,上狗肉摊的多是亲朋好友,因为狗肉名气大,本地人做东,先把柳州狗肉海吹一通,不明就里的外地人还不是双肩承一喙的来?有次我招待一位北方来的专家,听到柳州狗肉他就跃跃欲试,我叫人到谷埠街口买来五斤狗肉,手下人很会办事,还买来了只“狗二哥”,这“二哥”怎么派送出去呢?我很费了一番脑筋。

        我对专家说:“我们这里是少数民族地区,桌上很讲规矩的,平时家里杀了只鸡,还能做到鸡腿让给孩子,鸡屁股留给老人家,体现‘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这‘狗枪’嘛,嘿嘿…”


        在这“嘿嘿……”的过程里,“狗二哥”已平稳着陆于专家的碗里。


        他也“嘿嘿”了两声,颇有“舍我其谁”的不谦让。


        那“狗二哥”确实太韧,看他“鬣起针针,怒张如戟”的模样,我差点笑出声。

        也有吃“狗二姐”的,去年,我单位来了几位技校生,同班同学,班长是女的,平时这班长很有些“大姐大”的风范,是真正能起模范带头作用的人!周末聚餐,大家一起煮狗肉,狗是从一位同学的家里牵来的,是只母狗,不好暴殄天物吧?于是拿来一根肋骨穿了“狗二姐”,放锅里和肉一起炖了,起锅时同学们七嘴八舌的在一旁争论狗肉熟与不熟,掌勺的同学说:“别吵了!你们吵什么吵呀?烦死了!让班长尝尝不就行了?”于是筷子挟起一小块带骨头的肉,放班长嘴边,班长吹了几吹不凉的凉气,咬了:“熟了熟了!骨肉分离了哎!”


        “谈狗色变”的人有三个心理误区:一说“狗是人类的朋友”,吃不得!鲁迅先生说过:“我翻开历史一查,……满本都写着两个字是“吃人”!”---“吃狗”比“吃人”人道吧?可见以此理由拒绝狗肉的人纯属矫情!


        二说“吃狗肉的女人养丑崽”,你吃鸡么?吃鸭么?吃素的也吃葱花吧?要是“吃啥吃啥”,鸡崽鸭崽外加个葱花身材也不见得比狗崽强多少呀!可见这纯属无稽之谈!


        三说“吃狗肉热气”,我有个宾阳亲戚酷爱狗肉,家无余资,动员老婆捆了被子换狗肉解馋,老婆拗他不过,换了,一条被子半条狗,吃了个精光,当夜“北风那个哟……”他直打寒战,上下牙打架嗒嗒有声,老婆发话了:“狗骨头还带床上来呀?”老婆身上那半块布,一来二去,都扯成“红头绳”了。


        烹狗看上去很复杂,沙姜呀!八角呀!草果呀……听者既以为苦,教者亦觉其繁!其实只做到两方面即可:一是去腥,二是炒出狗肉本味。去年冬至后回来宾老家,家里的狗被车轧死了,将入坑时我拍马赶到,没办法,有我这“嗜狗人士”在场,今天还不是它的安息日,这太平盛世的,这狗也得死两回……过后想起来有点愧疚。我祖上做过道公,妈妈死活不让在家里煮狗肉,怕惹恼了祖宗。办法是人想出来的---邀上村里几个不信邪的同好,在地头掏了个大坑,权作土灶了,扛来家里的沤潲铁锅,一帮人欢欣如跳谢神舞,不一会,抱来的干柴搭成一座松枝假山。


        灶里浴浴熊熊,锅里噼啪有声,老谢挥铲如救世,不一会,狗肉吐油,吱吱作响,摘了几张牛不食椿芽,掘一蔸霜不死蔗根,入锅。狗肉粘锅铲不动时舀下半瓢酒,火上浇酒腾起一团蘑菇云。肉味、酒味、松香味、椿芽味、甘蔗味醺人心醉:“五脏六腑里,像熨斗熨过,无一处不伏贴;三万六千个毛孔,像吃了人参果,无一个不畅快。”在这狗肉阵里,老谢重温了一遍“出师未捷身先死”的豪情。


        也不上高压锅加压,填柴、翻炒、淋酒、闻香,颇有“风翻哪页读哪页”的惬意,炒到狗皮金黄,狗肉再没吐油的力气,起锅,七八个人饿虎扑食,悍如鬼子进村。


        钟老三带来了自家酿的红薯酒,这酒辛辣,入口、入喉、入胃,火辣辣如吞燃炭,我只记得松了三次裤腰带,沤潲铁锅怎么进的家我是全记不起来了。


        有老谢烹狗,那王连生,不见也罢 。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
        • 柳州酸
          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4)柳州酸

          柳州地处桂中地区,这里的气候,“欲食瓜而瓜生户外,思啖果而果落枝头。”这为柳州人腌酸储备了丰富的物质条件。

          柳州人似乎没什么不可以入酸:萝卜、萝卜樱、胡萝卜、笋皮、红薯、凉薯、蒜头、辣椒、木瓜、荞头、刀豆、佛手瓜、西芹、黄瓜、西兰菜梗、空心菜梗、包菜、棒棒菜、蒜心、莲藕、马蹄、莴苣笋、姜芽、鱼腥草、豆角、山楂、桃子、苦瓜、木瓜……多了,你不见柳州街头上的酸摊色彩斑斓、花团锦簇的?奇蔬异果、根茎叶藤,都可以入酸。

          酸分两种:酸坛酸、盆子酸。酸坛酸又分陈年酸、当年酸。盆子酸也叫“洗澡酸”,是给猴急的人吃的,这类人被写在中国古代白话小说里,用一句话概括,叫“当夜做了夫妻”。

          先说酸坛酸。

          虽说菜头叶末都可以腌酸,可也得精选了,鲜藕新摘、黄瓜带露是不是最好的?你看卖了几十年酸的那户人家,可是经过群众批准了的,至少也得遵守“叶面无虫咬,瓜果不破相”的原则。

          买得菜来,花几分钟处理一下,刀豆要剥皮,豆角要抽筋……不然硬如竹壳,谁吃得了?

          洗净、晾蔫。

          粗盐搓一下,黄瓜、莲藕要动刀,豆角、青菜要盘起。

          放进坛里,倒入甜酒。武宣、象州一带的人腌酸,他们不用甜酒,而是米糟,是用头苗新米做的。这米糟最宜于腌姜芽,米糟腌出来的姜芽,嫣红如粉手,比起别处的加入酸梅着色省事多了。

          要保持青菜的碧鲜,你得加入少量的石灰,还有更少量的碱。

          为了使酸果晶莹透亮,工艺要复杂一些,坛子里得加入桂花,每天还得摇坛子,每周还得开盖放风。

          酸坛是带肋的,肋里放水,盖子扣上,隔开空气,不然会“臭风”。

          让酸坛静坐一个月,别学娃崽卵第一次裤兜里装钱---走三步掏两回的。

          一个月后,打开坛盖,酸坛最忌油,你得找出柳州嗜酸人家特制的加长加大型筷子,把酸品夹起。看青菜碧绿如翡翠,瓜果白黄如琥珀,大白菜叶面上脉络楚楚流绿,哟~沙哈子流。

          也有不费甜酒腌酸的,找个塑料桶,上大龙潭,看潭边新柳嫣然,潭内晶晶可掬,汲满了,回家倒入坛子里,再加下些二道洗米水……两个月后,也会化平凡为神奇。

          如果你是张嘴派,不要紧,柳州街头,骑楼下,拐角边,哪没有酸摊?要是你嘴皮子薄,卖酸那阿婆还可以陪你“讲古”,讲跑日本、讲浮桥……让你听得酸酸的。

          好的酸有几大特点:一是“酸”,得酸得冲人,激人一趔趄的感觉。二是“甜”,甜得淡淡的,很遥远。三是“咸”,让人接受的咸度就行,腌酸得用粗盐,粗盐腌的酸很脆口。四是“香”,这香得借用一个成语,叫“蓬荜生辉”。五是“脆”,一口咬下去,嘎巴嗄巴响,能把瓜果的多汁、香甜、清脆渲染得淋漓尽致。六是“鲜”,要鲜得爽口,腌过了头,把萝卜黄瓜弄得软不拉叽的让人生厌。

          呵呵,老谢把酸弄得复杂了,还是阿婆说得好:“酸是吃着玩的。”

          再说一下盆子酸。

          柳州人喜爱黄瓜酸,就说黄瓜酸吧。

          黄瓜得早上买,带露黄瓜才保证新鲜度。

          拍黄瓜最好用擀面杖,轻轻捶裂,用手掰开,切忌“拍蝇法”,把黄瓜汁溅满脸的。动刀也不好,有“铁臭”。

          凉拌黄瓜也忌水,黄瓜表面、砧板、盆子都得去掉水珠,不然会“臭青”。

          把拍好的黄瓜装大盆子里,拍下几粒蒜米、圆切几个指天椒、加盐、加食糖、加米醋,滴几滴小磨芝麻油,筷子充分搅拌,加盖,冰箱里置留十几分钟,ok!

          其实我做的凉拌黄瓜,搅拌时我都是用手瞎抓的,没沾汗它愣是少了些味道,不知你信不信?

          如果你不嫌弃糖精,腌出来的黄瓜会更脆口。

          做好的酸一定邀上女人或孩子一起吃!我喜欢看小孩子吃酸的样子---手提一根豆角酸,豆角在空中摇摆,小嘴满世界去找那豆角酸的另一头,仰头逐虫以自哺的小鸟模样,醉人。一个或一帮大男人大嚼黄瓜?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
          • 柳州烤鱼
            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柳州烤鱼

            午夜的柳州街头,那明灭的灶火如勾人馋虫的小精灵,把你拉到烤鱼摊边上去。

            鱼取河鱼,河鱼没泥味。

            罗非鱼要刮掉鳞片,鲤鱼就不必了,柳州人有一说---“宁丢亲家亲,不丢鲤鱼鳞”的。

            从鱼尾处下刀,过脊背,过头部,下颌处劈开,使整条鱼能摊开来。去掉内脏,充分清洗。有些食客认为清洗过的鱼“淡水”,我不这么认为,鱼血见火就焦,味道如华老栓之烤馒头---“一阵红黑的火焰过去时,店屋里散满了奇怪的香味。”还是洗洗吧。

            柳州人烤鱼,并不分文火武火的,把鱼摊开,放在烤架上,烤到一面“干水”时,翻过来,刷花生油,以锁住鱼身上的水分,另一面如法炮制。

            烤架上的鱼是不刷调料的,这方法很高明,少见胡椒粉、孜然粉见火不焦的。刷过油的鱼两面烤得金黄,下烤架,一只方型不锈钢盘子,底铺韭菜,把鱼盛了,舀进掺有食盐、胡椒粉、孜然粉、味精、葱末、姜汁、辣椒酱、料酒的汁子,汁子要调稀,稠汁子难入味。孜然粉取新疆货,辣椒酱取广西天等指天椒。柳州人将鱼装盘时,鱼表面是朝下的,他们认为鱼里朝上好入味,这是想当然而已,这装法吃起很不方便,食客还得拿筷子翻一下,麻烦。

            盘子里放入花生米、黄豆,鱼身上盖上鱼腥草、酸萝卜、黄豆芽、薄荷叶……这些东西能生不熟,取其野趣。

            方盘子架上小火炉,香味扑面而来。

            扁着筷子夹一块鱼肉进嘴里,那是两颊生津,鼻沁微汗了。

            来一杯冰镇啤酒,那是湃骨之凉,透心沁齿了。

            本想吃遍柳州烤鱼摊,再来写这篇文字的,看来没必要。

            昨晚我在大龙潭路口夜市上叫一条烤鱼,店主人是柳江人,门边立只灯箱,上面只写着“烤鱼”两个字,并无商号。我问他姓什么,他嗫嚅半天才说“姓韦”,并不再搭理我,拿把大葵扇对火炉子猛扇,只会扇火不会煽情的烤鱼人哪!为什么不标个“韦氏烤鱼”呢?

            扇了一会,拿双尖嘴筷子在鱼身上猛扎十来个洞,我问他为什么?他说“戳几个洞好进味。”

            鱼没烤好,来了个男的扯他衣领就捶,后来打得不可开交,我没吃鱼先吃惊---怎么话没半句就打起来了?后来老板娘站在门口指那男的骂:“母狗不摇尾,公狗不爬背”!才知道是偷情的结果,看来他不是不会煽情,只是不用在生意上。

            打了架顾不上烤鱼,把鱼烤焦了,加上戳了十几个洞,水分早跑光了,外焦里不嫩的,还带渣。感觉花十五块钱我只买到了一个隔夜的烤芋头。

            烤鱼摊那炭灰,那油烟,注定只能蹲在远离居民区的菜市场一角,为什么不学学韩国烧烤呢?这问题没处理好,柳州烤鱼,短命生意而已。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
            • 老韦扣肉
              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老韦扣肉

              老韦在洛满插过队,那几年,他学会了下棋。

              老韦下棋,跟别人不同的。他的棋盘是特制的,各交叉点上钻有洞眼。棋子也不同一般,正中央上下贯穿一个洞。棋下将半时看看对方布阵:“让你一个马”,于是棋子上插下一根牙签,把这匹“马”羁住,其他棋子围着这匹马攻打,观弈者嘲笑他:“马别腿,车难行,只有士相忙不停。”但并不妨碍他的斩关夺隘。老韦业余耽于枰台,少有赢他的。他不止让“马”,有时也让“车”、“炮”、“卒”,随他兴起。

              从洛满回城后,老韦学会了做扣肉。这几年在二桥底开了家小饭店,每天卖扣肉、下棋。

              老韦做扣肉,从不遮掩的。他每天笑容满满:“我的扣肉,皮酥,肥不飘油,瘦不顶牙。”

              买带皮的五花肉,有时自己懒得走动,也让老婆去:“要五层的呵!”---他忘不了在后面吼上一句。

              他事先泡好梅菜,梅菜咸,要换水,把盐分泡掉,拧干、切碎。

              芋头要荔浦芋,是不是荔浦芋老韦也说不清。他说好的芋头广西有的是!---“你破过竹子么?”我知道他的意思,好的芋头切开时“势如破竹”,少见刀口触砧板才切断的。

              芋头切好后放簸箕里晾干,切得方整的装一簸箕,边角料另装一簸箕。芋头有汁,得晾干,摸上去不沾手才行,不然炸后会发软。

              买回来的五花肉除毛、洗净、入锅,放上砂姜、八角,装水没过肉面,氽到七分熟,“面上弹得破”的程度。

              捞起,趁热在皮上搓盐。抡起狼牙棒就敲,直敲得皮开肉绽。

              皮朝下,隔笊篱油炸。皮上肉花将吐未吐时加满油,小火炸,直炸得皮色金黄,皮质发硬,锅铲敲击时嘭嘭响。

              捞起,冷水泡,泡得肉皮疲软。

              猪肉切片。切得方整的装一盆,边角料另装一盆。

              调料:醋、酒、酱油、腐乳、姜末、蒜泥、葱白、蜜糖、食盐。充分拌和后倒入装肉、装芋头的盆子里,浸泡。

              装碗,皮朝下,四方的摆碗中间,边角料摆两边。一块肉一块芋头,夹层摆满。使多大的碗有讲究,老韦是做生意的,干活时没头没脑的会哼上一两句桂剧:“事厅前仅能旋马 ”。剩下的调料倒在摆好的猪肉芋头面上,再放上梅菜。

              上笼,烧大火,隔水蒸上一小时。

              打开笼罩,味窜扑鼻了。找来碟子,反扣。

              那是色黄香喷,娇慵醉媚了。

              听说老韦调料,永远会忘了一味的,不是砂姜,就是八角,总有得让他忘的。问他为什么,他手敲棋盘上被羁住的“马”,金牙灿烂。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
              • 粽子
                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粽子


                睡到东窗日红的人,是没有福气去体验粽子的极妙之处的:早上起来,灶有余烬,揭开锅盖,腾起一团热气,那股清香---“酒未沾唇人已醉”,你得站稳了。

                包粽子是一家人的活,一个人忙不过来的。早上起来,量出糯米,淘洗干净,凉水浸泡至透心---拈来一粒,门牙作剪,咔嚓横切,不留白心就行,这得花两小时工夫,透心后倒簸箕中滤干水,拌盐,使之不寡味如猫溺。

                红枣洗净、浸泡、去核。

                猪头肉除去余毛,汆熟,切成长条形。

                炒芝麻、花生,花生擂一下,调味,芝麻、花生、猪头肉三者拌和。

                菜园围墙下栽有粽叶,狂砍一百张,沸水煮两小时,直至粽叶由绿变黄,去涩味。

                干禾秆草浸泡两小时,使之韧如牛绳。

                粽叶逐叶打叠,第一叶叶面朝下,第二叶叶面朝上压在第一叶右侧,第三叶叶面朝上压在第二叶左侧……晕了吧?叠多少叶看各人功夫,老谢只需五叶。这工序很重要,弄不好包出的粽子不是稀松露馅,就是泥人堕地。

                舀出一碗米,“得”的一声倒在粽叶里,埋入两三颗红枣---红枣可有可无,只起点缀作用,埋上了一会扒开粽子时如沙里简金让人欢喜。按你设想的粽子大小把米摊开,食指在米中间划个“1”字,将粘了芝麻、花生末的猪头肉填入,又一碗米把猪头肉埋了。

                粽叶左翻、右盖,两头打折,这就是“包”的过程。湿禾秆草捆绑,一道、二道、三道……活结收在粽子一侧,自上而下,状如奶奶衣---侧边开口的,粽子形如背崽婆!

                粽子逐个码入锅中,倒满水,盖上锅盖,旺火煮六小时。这么折腾下来,已是第二天早晨。

                我对粽子的记忆,都以早晨有关。那时爸爸在灶边微寐,灶里的火光在他脸上跳跃。孩子们围桌而坐,张口如雏,叽叽待哺;妈妈衔草如燕,环粽一周,一捺~一片粽子掉在碟子里。“妈妈,我不吃粽子头。”---粽子两头没肉,孩子们不喜欢。“嗯,粽子头都归我。”四个孩子的饭量,妈妈光吃粽子头也饱了。

                明天是元旦,没事找事做,妻子也包粽子了,她多了个程序:先看两小时的《粽子做法》,还画了张简图。见她包粽如盖楼,我去看她的进展情况,她说:“去去去!不要你看。”我闲着无事,教儿子念诗:

                “阿婆还是初笄女,头未梳成不许看!”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
      • 骨头汤呢?
    • 呵呵,妙文啊,可惜我在桂林那么多年倒是没有去过柳州,不过看看你的文章就有身临其境之感。
      • 我对桂林的感情特深, 没有桂林, 就没有我现在啦。
    • 那可是好东西。要不是我喜欢吃, 可能也过不了当年女朋友的关。
    • 请继续, 我想听任何关于柳州的事
    • 好文,口水中~~
    • 柳州妹,鱼峰山.................
    • 老の谢,红豆社区的名人,他的文章很不错.贴几张图给大家
    • 看着都流口水啊
    • 看这里,从来没有吃过,但口水直流,玉林的朋友馋我的.
    • 再看过来,如果你不流口水我不姓王,大家顶一下.
      • 口水直流,吃饭的干活。
    • 我的印象是柳州到处都是螺狮粉的味道:超市,银行,直至宾馆。当时我真想逃出柳州。不过柳州的狗肉可真不赖。还有据说每家冰箱冬天都会常备的白米稀饭。。。
    • 美文!让我仿佛回到柳州街头,正在过瘾:那美味的螺蛳粉、田螺。。。。。我个人觉得东环路口夜市的肥佬螺蛳粉和鸭下巴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