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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随笔系列之 奇谈怪论----主观上为己又如何?

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朋友,你有过理想吗?你的人生观是什么?请评论一下以下的观点是否有些道理。

不久前曾与从大陆来的一位朋友谈起信仰这个问题,这位朋友轻松地告诉我:“过去受过理想主义的教育,现在好象什么都不信了。”

华人移民中持这种观点的朋友一定不在少数,但什么都不信似乎没有可能。我们这些人大都是“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 ,经历过文革,上山下乡等多次的政治运动,曾经是有理想有报负的一代,现在怎么会变成沉沦和迷罔的一代?我有时暗自发问:“我们这些人果真失掉了信仰吗?”

在新移民中谈论信仰问题是滑嵇和不受欢迎的,因为我们过去曾被它无情地愚弄过。当年在那种“满堂灌”的教育方式下,我们丝毫没有思索的机会,只是“一窝疯”地向那个“理想”奔去,还以为找到了人生的真谛呢。

后来,尘封的窗户打开了,我们有机会看到了另一个不同的世界,听到了不同的声音,我们开始对自己的信仰和那个理想提出了疑问。当我们走出了国门,接触的更多, 看到的更具体。我们终于渐渐明白:原来多少年来我们所追寻的目标,却是一个虚无飘渺的 “乌托邦” ,我们曾发誓要为之献身的事业,竟是如此荒涎不堪。

解脱了精神上的“紧箍咒”是可喜可贺的,但一个人若失去了精神依托,对人生的意义不再感兴趣时,就象大海里的船看不到航标一样可悲和可怕。余以为,这些年来中国大陆种种社会弊端的泛滥兴起,华人出国后在世界各地犯罪的层出不穷,概与人们的文化价值观出现断层,缺乏信仰和迷失人生目标有关。请问那些贪管污吏,流氓恶霸等信仰什么?什么道德和信念的力量可以约束住他们罪恶的欲望和丑陋的灵魂呢?

人活着还是需要一点精神的,否则和动物有什么不同?来到海外后,许多华人因着信仰的困惑走进过各式各样的教会,那儿温馨的家庭式氛围和娓娓动听的说教也曾让他们动了心。但是他们看到了太多的教派纷争,弄不清谁是真正可信的“主” ,只好又退了出来。对我们来说,超现实的理想主义已经破灭,传统的道德思想也不能适应西方的生活方式,宗教信仰又似乎玄不可测,究竟什么才能填充 我们日渐空虚的心灵呢?

大陆来的朋友一定还记得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全国就“人生观” 问题进行的一场大讨论,论点是由一位大胆的女年青“潘晓”提出来的,叫做“主观上为自己,客观上为别人”。在当时整个社会的意识形态中理想主义依然占主导地位的状况下,这个论点无疑处于受鞭挞的位置,用来反衬“一心为公” ,“无私奉献” 等精神的崇高和伟大。但无论怎么说,潘晓的这个观点似黑暗中划亮的一根火柴,点燃了人们思索的火花,对当时僵化的思想体系和传统的价值观产生了一次能量不小的冲击。

主观上为己有什么不妥吗?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这个说法就是“自私自利” 和“个人主义”,就要面对指责和唾弃。因为超现实的理想主义抽去了人的本性,无视个人的诉求,试图用强制的手段将人们改造成为大公无私品德高尚的“新人” ,象颗颗“螺丝钉” 一般拧在国家这部巨大的机器上。遗撼的是这种尝试无论是在早年的苏联还是今日的中国均已证明无可挽回地失败了。

20多年后我们移民到了加拿大,这里不仅有发达的现代化工业和商品经济,还有一个高度尊重个人利益,鼓励个性发展的价值观体系。虽然,现今的制度并非是适宜人类生存的最完美制度,但就目前情况来说也是比较合理的一种。它承认和利用人们自私的本能,鼓励人们在遵循共同法则的前提下,最大可能地去追求个人的物质利益和精神享受,个人的意志及兴趣得到充份的体现。只要你不妨碍他人和侵犯公共利益,你尽可以享受到最大的自由。

在这里,人人都在主观上“我”,个人利益的充分实现就是社会发展的最终目标。个人在享受劳动成果的同时,也为社会的发展及繁荣贡献力量,这不就是客观上有益于无数的“他” 吗?此时我们才恍然发现,潘晓女士当年所提出的观点,终于有了可能实施的文化前提和社会环境 。

严格来说,“主观上为自己,客观上为别人” 不能算做一种信仰,而仅仅是一个口号或愿望。比如说:下雪后各人要自扫门前雪,主观上好象是为了自家的出入,客观上却方便了门外的行人。再比如:你在商场里将购物小车放回原处,主观上是为了取回你塞入的硬币,客观上却有利于他人的再次用车。不怕你为自己打算,只要你不去算计别人;你赚足了钱没关系,只是不要妨碍了他人发财,这就叫做“公平” 。“人人为我,我为人人” 似乎是个不等式,它能够在西方的社会生活中成立,靠的就是这个“公平法则”。

由于所经历的社会制度不同及文化背景的差异,华人新移民来到加拿大后在一段时期内很难真正理解和接受这里的价值观念,许多人只是”跟着感觉走” 而已。既然我们选择这个国家做为栖息之地,这里的政治经济思想文化就与每一个具体的“我”息息相关。我想,如其被动地接受还不如主动地迎和,以便尽可能地适应和溶入这个社会。那些丢掉了过去的理想且又不想去信奉宗教的朋友,不妨再次举起潘晓的这面旗子,把它奉为今后生活的信条,主观上为己又如何呢?这样说听起来似乎不太高雅,但如果人人都能够真正做到那也是难能可贵的。这与中国的传统思想并不矛盾,还与西方的价值观保持了一致,仍不失为一种积极的处世哲学。

2004年2月20日 于多伦多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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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plies, comments and Discussions:

  • 枫下拾英 / 心灵感悟 / 心情随笔系列之 奇谈怪论----主观上为己又如何?
    • 好文!以前我们是被灌输了很多不切实际、假大空的东西,有些思想实在是祸国殃民又害自己,现在是彻底抛弃那些糟粕,重新改造自己的思想,以适合做一个加拿大新人的时候了。
      • 这跟加拿大新人有什么关系?
        • 比如毛泽东的思想”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以前我们奉为圭臬,结果是害了国家也害了自己,现在做加拿大新人就要从思想里彻底消除这种流毒。与天地人都要和谐相处。加拿大就是靠协商互让立国的,而不是什么狗屁阶级斗争。
    • 教派问题我也想问,到底哪里有全面的教派介绍(google查不到全面的).虽说只要是圣而公的教会都可以, 但我觉得一些教会不适合中国人. 特别要注意有些教会还被列为异端: 象耶和华见证人,摩门...要小心.